顧惜朝在一個秋雨綿綿的雨夜被
戚少商撿回到野渡無波的。
那天晚上,雨不是很大,但是很密,車燈在正前方射出的兩束明亮的光柱裏,雨絲像千萬顆微生物那樣瘋狂的碰撞着。
戚少商無精打采的窩在後座上,作沉思裝。他剛剛從家裏出來,被老父親提首貼面的教訓了大半個晚上。
這種教訓對他這個未來的連雲集團的掌門人來説,是司空見慣了的,特別是他接管野渡無波之後,已經越來越頻繁了。人的忍耐承度是有限的,
戚少商對於這種超出負荷的教訓,採取就是一個政策,態度端正,虛心應承,就是不改。改也改不好。
這的確不能全怪他,連雲集團是做飲食行業起家的,從當年街頭的小吃店到曉鏡湖畔的飯莊,再到豪華遊船改成的船舫,戚家歷經幾起幾落,從來沒有把放棄過在飲食界的努力。野渡無波差不多就是連雲集團的奠基石了。
戚躍明把野渡無波交給
戚少商的時候,就已經明言了,能把野渡無波管理好,就把整個連雲集團都交給
戚少商。否則,他還是另請賢能算了打理連雲集團好了。
野渡無波,位於江濱市郊曉鏡湖畔,是一艘四星級的豪華遊輪改建而成的,曉境湖,湖如其名,碧水似玉,波平如鏡, 雖是湖泊,但一眼望不到邊際,且水位極深,煙波浩瀚之間,碧水連天。
到了晚上,倚在船頭,憑欄遠眺,天上的星星,湖上的漁火,水裏的倒影,相互輝映。
野渡無波算是佔盡了天時地利,當年野渡無波的柴把鴨子,曾讓野渡無波,門庭如市,食客如潮。
所謂柴把鴨子,全部採用曉鏡湖畔放養的中肥鴨子,殺宰後晾乾後剁去膀爪,用佐料醃漬,再蒸透後剔去骨頭,切成細條,用冬筍,苔菜,火腿相佐,再輔以幾味草藥與鴨條捆紮在一起,放入深盤中,加放佐料上籠再蒸。
那個時侯差不多可以算是野渡無波的頂盛時代了,只是這個時代,越來越不可能有一枝獨秀的説法。哪還有什麼祖傳絕技,獨門菜式,你推出菜式的最多三天,馬上大街上都能掛出你菜式的招牌。野渡無波也就不避免地漸漸歸於平淡,跟江濱市任何一個稍為大型點的餐館之間的邊界越來越模糊了。
所以説,戚躍明才連激將帶威逼地讓從英國歸來的
戚少商走進野渡無波,一是鍛鍊,二是為閲力。平心而論,
戚少商已經很努力在延緩野渡無波流於中庸的腳步了。但帳本上實在很難給老戚帶來啥驚喜。
沒驚喜也無所謂,可這驚嚇還是能免則免吧。